第79章 藏红花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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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婢女不知所措，望着南宫玉儿，喃喃自语，“怎么办？该怎么办？地上的血都凝固了，她也许已经流了一夜的血。她是不是死了？”

    将食指放在她的鼻尖，还有气，她没死！

    那她现在该怎么办？对，去找王爷！

    ~~~

    轩辕龙澈在赶往后院的路上，踌躇着。

    怎么办？他该怎么做。

    越是走近，就发现他心颤。

    终于到了她的小院，他犹豫不决，在门口徘徊，不愿进入。正好此时，房中也有说话的声音。

    听完了她们的对话后，他心痛不已，只要和她有过接触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子，一个坚强的让人心疼的女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却不停的受着磨难。

    门被推开，林儿冲出来，撞见了龙澈失神落魄的站在门前，“王爷，您？”

    龙澈掠过林儿望向房间内，“她好些了吗？”

    “王妃不好，都不能下床。”林儿说道。

    这么严重了？龙澈瞳孔一紧。看来，真的不能脱下去了，若是再继续拖下去的话，她恐怕真的会离开。

    “咦？王爷是为王妃送安胎药吗？”林儿看见轩辕龙澈的身后，林阙端着的一碗正冒着热气的黑浓的药汁，单纯的以为那是安胎药。

    林阙眼神闪躲，立刻低下头。心中暗惊，这哪是安胎药啊！

    龙澈僵硬的点了点头，说道：“去做你的事吧。”

    林儿点了点头，“是，王爷，奴婢这就去为王妃准备早膳。”话落，就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龙澈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的叫住林儿，“直接在熬上一碗补气养血的汤。”

    林儿错愕，补气养血？哎呀！对啊，王妃现在脸色一点都不好，是该补气养血的，还是王爷想的周到。她用力的点了点头，王爷真是细心，对王妃越来越好了！

    轩辕龙澈步履艰难的走进屋内。身后林阙同样步履沉重。

    东陵情雉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后，睁开眼眸，发现轩辕龙澈与林阙。

    从他们沉重的脚步声，她可以断定，他们有事！

    状似不经心的眼神从他们的脸上扫过，最后停在了林阙手中正冒着热气的碗。

    “雉儿，对不起。”龙澈深深的望着东陵情雉，看了她这么久，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现在只想对她说，对不起。

    “说吧，有什么事？”东陵情雉敏感的察觉到他眼神不对，或者说，他今天来是有目的的！究竟是有什么目的，不会是与林阙手中的碗有关系吧？

    紧紧的闭上眼睛，他不敢看她清澈美好的瞳眸，喉咙梗塞，他现在的心就像被凌迟一样，好难受，好难受，他真的开不了口，真的。

    林阙同样不忍的别过脸，他知道王爷的挣扎和无奈，他心疼于王妃的坚强与命运。这几日，他明显的感觉到了王妃愉悦的心情，可是，命运的捉弄，她注定要承受着失去孩子的痛楚。

    东陵情雉利眼扫向林阙，问道：“什么事？”

    林阙不语，将视线放在她尚未隆起的腹部。

    顺着他的视线，东陵情雉望着腹部，隐隐的感觉到了不安，颤抖着声音问道：“和他有关？”

    “雉儿，对不起，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要原谅我，我都是迫不得已。”轩辕龙澈声音哽塞，艰难的说道。

    原谅他？雉儿呆呆的望着他，他到底想做什么？心颤不已，他究竟想做什么？究竟想做什么？望着他们二人同样放在她腹部的视线，她摇头，她冷笑。“轩辕龙澈，你真的轻信了谣言？我真是高看了你。怎么？认为他不是你的孩子吗？我从没认为你如此的愚笨过，或者说，你如此的软弱！谣言怎可轻信！”

    “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这样。”他没有反驳她的话，他宁可让她以为他是误会了她，也绝不会让他知道，是因为她的私心，孩子早就已经死了。若是她知道了实情，一定会将他恨之入骨。他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他知道他这样很卑鄙，可是，他真的没有勇气冒着失去她的危险告诉她实情。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恐怕她也不会原谅他。如今，他真的慌乱不已，不知道该怎么做。

    “可笑！这只是谣言！还是你介意谣言，即使你知道是你骨肉，你依旧为了你的身份和面子，残忍的亲手杀掉你的孩子吗？”东陵情雉冷笑不已，极尽嘲讽的说道。为了可笑的身份和面子，他要杀了他的亲生骨肉。一边忍着腹中的剧痛，寻找着机会，她想保住孩子的命。

    “王妃，王爷……”林阙欲言又止，他真的很想为王爷辩解，其实，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王爷的本意，她对王爷来说，是在太重要了，导致了王爷在她的问题上犹豫不决。若是王爷能够重新选择的话，他一定不会为了想要留住她而下消功散。可惜，一切都不能回头。

    东陵情雉冷眼扫向林阙，紧紧的盯着冒着热气的碗，面无表情的对着龙澈说道：“让我猜猜这是什么呢？安胎药？不可能！你这般狠毒的人，怎会想到为我熬安胎药呢。可是，究竟是什么呢？这么久，它还在冒着热气，味道这么特殊。究竟是什么呢？恩？五王爷？”她的声音越来越冷，冷的让龙澈的心渐渐下沉，她冷静的让他害怕！他宁可她死命的挣扎，求他不要打掉她的孩子！可是，她依旧冷静的让人心颤，她在质问他，那碗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她想逼他亲口说。

    可是，他怎么能够说的出口！“雉儿……不要逼我……”她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划过他的心。

    “呵呵，不想说？”东陵情雉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她现在的情绪。她就像戴了层层的面具一样，将所有的情绪和想法都隐藏起，在层层保护之下，任是谁也无法看清她的心，她的想法。

    轩辕龙澈拼命的摇着头，“雉儿……”

    “我说也可以。那是毒，是致命的毒，它能够残忍的夺取我的希望，我的牵绊。你说是不是？”她笑的越发灿烂，只是瞳眸中尽是冰雪。

    “雉儿，别说了！”轩辕龙澈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和痛楚，大声喝止。她每说一句话，那句话，就必定在他的心口上，狠狠的划过一刀。若是她再接着说下去，他真的就难以承受！

    东陵情雉笑容消失，眸子越来越冰冷。“轩辕龙澈，若是你现在放了我，我不会恨你。若是，你一定要坚持这么做，我一定恨你入骨！”

    龙澈身形一颤，紧紧的闭上眼睛，“对不起。若是今天，我放了你走，那么，我将后悔终生。”若她离去，也许就只有两天的寿命，但是，呆在他的身边，她还可以继续活下去。

    东陵情雉慢慢的闭上眼睛，这是她的命。她只能接受。也许从出生开始，她就注定了这辈子不会幸福，不会拥有那样简单的幸福。

    “雉儿，喝了它，打掉你腹中的孽种。”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他怕若是坚持不住，真的就答应了她，放她走，可是，他真的不能放了她。

    睁开眼睛，她的眼睛已经蒙上了厚厚一层的冰霜，她一字一顿的说道：“他—是—你—的—孩—子。”

    “喝了它！”龙澈闭上眼睛，逼着自己说出如此残忍的话。

    林阙在龙澈满是痛意的眼神之下，端着药向雉儿走去。

    雉儿冷冷的望着那碗离她越来越近的藏红花药，那是一个深渊，即使，她努力的躲开，依旧无法逃脱，既然无法逃脱，就让她认命吧！

    转过头，雉儿死死的盯着龙澈，“你真的会后悔。可是，当你后悔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以往对你的点点好感，也随着这碗浓郁的药汁消失贻尽。轩辕龙澈，我恨你。”她因为他而有了短短两天的幸福，当他炫耀的将未出生的孩子的衣服拿到她的面前时，她有一瞬间的感觉，那就是家的温暖。可惜，太短暂。

    “雉儿！一切都不是出于我的本意！”她的话让他惊怕，她说到绝对做到，他怕了，真的怕了，“雉儿，不要恨我！”

    雉儿深深的凝望着他，突然的笑了。在林阙与龙澈错愕的眼神之下，夺过林阙手中的碗。迅速的喝下那碗藏红花药。

    “雉儿！”他大惊，她是在给他惩罚吗？

    “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的亲生骨肉渐渐消失的情景。他是我的，即使要结束他的生命，那也要经过我的同意。”她的笑容越来越深，她的心越来越冰冷。

    所以她就狠心的在他的面亲，亲自喝下藏红花药吗？龙澈失神落魄。“雉儿，虽然我很自私，很卑鄙，但却没有你绝情。”她让他感觉到绝望，致命的绝望。

    雉儿依旧笑着，额头上已经渐渐的布满了汗珠，一滴滴的滴落在洁白的被褥之上。

    腹部剧烈的抽搐着，她去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真的！“一点都不痛！”

    龙澈沉侵在自我的悲痛之中，雉儿突然说出的话，让他惊醒，他望向雉儿，才发现，她已经满头是汗，可是，她依旧灿烂微笑。一点都不痛？忽然，被褥上刺目的黑红色刺激到了他的眼，怎么那么多的血？

    “林阙，快叫林御医！”轩辕龙澈惊慌不已，连忙坐在满是血的床上，用着干净的衣袖擦着她额上的汗珠。

    “怎么会一点都不痛呢？”雉儿冷笑自问，应该很痛的啊，流了这么多的血。怎么会一点痛都感觉不到？呵呵，她是不是已经失去了知觉。这么多的血，她怎么就感觉不到痛？

    “雉儿！雉儿！不要这样，痛就叫出来！”他快要受不了了，她这样，快要折磨是他了。他知道，是他错了，当初他真的不应该为了私心，用手段留住她。

    “叫出来？”雉儿冷笑。痛就一定要叫出来吗？叫出来就会减轻痛楚吗？不会的，只会让人去怜悯，她不能让人怜悯，她必须坚强，只有坚强，她才能活下去。可是，刚才的那一瞬间，她好像失去了什么，究竟失去了什么？

    什么呢？是平凡的幸福……

    整个房间都是浓郁的血腥味，她还是笑着，下身依旧血流不止，“为什么还要继续呢？我真的感觉不到疼！一点儿都感觉不到。”

    “雉儿！”她不要这样，这么痛，为何她不哭不叫！为什么！不要这样，她这个样子，让他害怕！“不要这样，雉儿。我知道他是我的孩子！可是，他不能留！他不能留！”他无法忍受内心撕心裂肺的疼痛，哭喊着叫了出来。

    “你和他之间，我宁可选择你！雉儿，不要怪我！不要这样！你这样，我心痛的快要死掉了！”

    “呵呵……我不痛。真的！”她点头。她确实感觉不到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