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生与死的距离

    他一直都是靠着国家补助金上学的贫困生，从小到大被母亲辛苦地拉扯长大，但高二那年母亲病倒了，需要动手术，那巨额的医疗费一下子就将他压垮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不知道没了母亲自己该怎么走下去。

    努力学习，出人头地是为了让辛苦养育自己的母亲过上好日子，可如果母亲在自己出人头地之前永远地离开了，那拼命的意义不就没有了吗？

    怀着这个念头的他碰到了余寒，一个高一刚入学不久的新生，两人在食堂里共用一张桌子吃夜宵，余寒问他你怎么一副死人脸，那是他们接触的开始。

    袁青山就回答说我现在真想一死了之，余寒就说那记得得从教学楼那里往下跳，这样学校就可以放假了，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死，能不能八卦一下？

    然后袁青山就爆发了，哭哭啼啼地让余寒心惊胆战，生怕这家伙拿错成女主剧本直接埋在自己怀里痛哭。不过从他那逻辑语序都要自己理清的话中，他听出了袁青山对自己母亲的深刻的爱，这让余寒一阵恍然，回忆往昔的母亲。

    接着余寒试探着问了一下完全治疗要多少钱，结合自己的零花钱思索了一阵子，问袁青山要不要卖身给自己做牛做马当小弟，自己可以用几个月零花钱来帮救他母亲。

    在确定了余寒的家境后，在袁青山的眼中余寒简直就是上帝派下来拯救自己的天使，那金钱带来的光芒一下子就刺破了笼罩在他身边的黑暗，这就是老天送自己最好的成年礼物啊！

    不对，什么礼物，这以后就是自己的大爷，必须得拼命伺候好的大爷！

    从此袁青山就成为了在余寒身边绕着的头号走狗，这让余寒在有些不适应的同时也洋洋自得，一个成绩排名前几的优秀学霸给你鞍前马后这是多威风的事情啊！有这样一个超级贴心的朋友，高中三年一定会很精彩。

    袁青山就有点麻烦了，老师那边的压力和同学怪异的眼神倒是其次，他最大的是内心的煎熬，怕余寒被伺候地不爽了，或者余寒的家人不让他乱来。

    结果余佑成听后惊讶而欣喜，觉得儿子懂培养心腹了很不错，还表示如果那么点医药费可以弄到一颗对你忠诚的心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如果将来你出了点问题可以拿他去顶锅！

    余辉没想得那么黑暗深邃，只觉得在保姆和管家都无法上学的情况下有人在学校尽心竭力地关照余寒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他约了袁青山几次，觉得他这个人不错，适合给自己爱惹事的弟弟擦屁股。

    后来母亲的病好了，袁青山觉得自己从地狱回到了人世间，他认为自己只要跟在老大身边一天，就要伺候他一天。

    不过长久接触下来，他发现余寒是个挺随和的，很容易满足的人，说让他做牛做马也就是让他帮自己买东西，占位置，偶尔写点作业啥的，没什么富二代的高傲，倒是对他有一种谜一般的友情。

    所以他更干脆，高考拿了六百分后依然选择复读，就是为了高三陪着余寒，大学的时候两人一个年级，这事余寒劝阻过，但被他用“想上更好的大学”这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喂！青山！”余寒的叫声打断了袁青山的思绪，当他抬起头时，余寒已经从余佑成的车上跳了下来并打着哈欠，紧张兮兮地将他拉到一边问他有没有遇到黑衣人什么的。

    袁青山一头雾水，但还是摇头。余寒放下心来，他让老爸开车送自己来当然也是怕又遇上那一伙难缠的逗逼家伙，他刚想对袁青山转移话题，就发现腕表居然自动切换到了地图上面。

    “这个是游戏驱动器？”袁青山看了看自己手上与余寒同款的腕表，很是吃惊，“腕表还能开地图吗？这个大黑点是什么？周围还有三个红点。”

    “不知道，不过看起来像是学校的地形。位于白色中心的点应该就代表着我。”余寒一边说一边跑向操场，下午第一节课正好是体育课，那些个红点应该是在操场的小角落那里，和小树林联通。

    当他到那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那三个红点居然代表了三只游戏世界里的僵尸！没有玩家展开游戏领域，只有余寒的两位同班同学满脸惶恐，在三只僵尸的围攻下艰难地躲闪着。

    当然得躲了！这就和余寒昨天的情况一样，只有用游戏世界的力量才能杀伤游戏世界的怪物，不方块化的攻击根本没用，而且就算是方块化又有什么用呢？在那么狭小的空间里，三打二，僵尸缓慢的移动速度和僵硬的攻击方式带给它们的劣势几乎没有！

    “一中里有玩家驱动器的应该就我们两个加莫墨而已！”后面的袁青山也是一阵目瞪口呆，不明白游戏里的怪物怎么跑到了现实中伤人，但看到余寒往前冲时，他也立刻反应了过来，跟着冲了过去。

    “是余寒和青山吗？救命啊！”发出求救声的是一个和余寒关系并不怎么样的学霸，经常私下里吐余寒的酸水，说如果不是余寒老爸牛逼他也不可能在高三还在外面玩着马赛克的幼稚游戏。

    此时的他已经被打了很多下了，不仅仅浑身剧痛，而且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衰弱，但坚定的求生意志还是让他模糊的双眼变得清晰起来，也不管这是不是回光返照了，他明白，能帮到自己的只有余寒了，因为他手上有那个腕表！

    “坚持住，现在就来。”余寒大喊，但下一刻，两只僵尸同时攻击了那个呼救者，他身体微微一僵直，整个人瞬间消失，只留下三点绿色的经验球和原地散落的白色烟雾。

    这是玩家死亡时会出现的情景，余寒昨天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