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暂觅个，柔乡避15

因为我和她，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们之间，至少隔了一个长安的生死。”

    慕知岸对忆薇说这些话时，明嫣站在他的身后，低着头，眼神柔和地看着怀中的布偶娃娃，纤细的手指点在它的鼻尖，痴笑喃喃，“长安，慕长安，给娘亲笑一个……”

    钟离墨珩轻执忆薇玉手，将沉思中的她牵引着向前走，“又想起了慕将军？”

    忆薇赧然一笑，呢哝着，“人生无常，不外乎酸甜苦辣、悲欢离合，那合阙词太过梦幻，还是这离阙来得实际些。”

    他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口吐幽兰，温热的气息萦绕耳侧，“昨夜为何不睡，今日又恍惚了整日？”

    “你都知道？”自打雨花台那一晚后，她已经许久没有安眠了。

    那节日里的一夜，她眼睁睁看着数面之缘的秦茵惨死，看着那个暖阳一般的秦衾，哭得像个孩子，看着被残忍扔下雨花台的慕长安，看着昏厥过去的明嫣，看着不知所措的慕知岸……

    她听见钟离墨珩的话身心一暖，合眼倚在他胸口听着那平稳有力的心跳。

    “忆薇，我们总是要向前看的，过去的都无法挽回了。”

    他胸腔传来的声音，空远而模糊。

    她缓缓睁眼默默望着他，一双杏眸中空洞飘忽，仿佛无限哀伤却又不起波澜，平静的似是一潭湖水。

    顾氏一族之人，她虽不熟悉，可那样骇人听闻又旷日持久的一场又一场屠杀，惨绝人寰，钟离氏手中沾着的鲜血，又何曾少于顾氏呢？

    那个与她的青哥相像的君王，像嗜血的魔头一样，血刃杀伐，让人想起便胆战心惊。

    钟离墨珩觉到她的瑟缩，抚着她的发丝，“将来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将你护在我的身后，不让你受伤。”

    她抬起头看着他，轻声道，“我从来不怕伤身，我只是害怕，我身边的人，哪怕是我并不熟悉的人，一个一个地离开，到最后，茫茫天地间，就只有我自己了。”

    他刮一下她的琼鼻，“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好啦，放心，我一定会在你的身边。”

    良久，她浅浅一笑，心有释然道，“青哥，来日方长，若有机会忆薇定为你唱那首合阙词。”

    “今日为何不唱呢？我为你奏曲。”他迈步就要向琴案边走去。

    她从他背后抱住他，狡黠一笑，调笑道，“今日你既叫我来了，恐怕不只是为了这《相见欢》的曲子吧？”

    钟离墨珩亦是笑，将她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握住，紧紧地，声音里，亦带了魅惑，“当然不是，今日此处，你我孤男寡女，你说，为夫想做什么？”

    忆薇吓得连忙抽手，却怎么也逃不开他的钳制，“钟离墨珩，我还没有嫁给你，你才不是为夫！”

    墨珩见她急了眼，手间松了劲儿，转过身，揽住她的肩，温厚的掌心摩挲着她冰冷的纤指，万分诚挚看着她道，“所以，今日，此处，便是我们成婚的日子，忆薇，你说好吗？”

    忆薇看着他突然的转变，有些愣神，不自觉的，便点了头。

    待她反应过来时，看着他眼中的笑意灼灼，瞬间小脸滚烫起来，两抹红霞无端飞上了女子姣好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