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借钱

俩在这边说着话，舅舅舅妈已经和妈妈说完事情，要告辞了。

    “舅妈，你玩儿再走呗，难得见你一回。”张悦从小跟着姥姥姥爷长大，舅妈从刚跟舅舅认识就带着张悦玩儿，这么多年，感情很是深厚。

    “算了，下次吧，我还得去接馨儿。回头带她来了，你们好好玩。”舅妈边说边抱着小姐俩一人亲了一口，和舅舅一起离开了。

    “你弟弟找你干嘛？是不是房子的事？”看儿子儿媳离开，姥姥追问起女儿。

    “是啊，你不是知道了吗？”妈妈回答。

    “我知道什么啊，你弟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闷葫芦一个。他什么时候正正经经跟我说过啊？还是你爸说的，这几天院子里都在议论呢，想不知道都难！你弟是找你借钱吗？”

    “嗯，他们钱不够，想找我凑点儿。”

    “那－－你准备怎么办？”姥姥为难的说。一头儿是儿子，连着心呢，一头是女儿，女婿不在家，一个人带着俩姑娘不容易。老太太也不知道该向着谁，好生为难。

    “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不帮，还有谁帮他？妈，你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听了妈妈的话，姥姥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仿佛一下子轻松了，一边答应着，一边回厨房忙碌起来。

    张悦听着妈妈的话，忽然想到了前世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印象中舅舅所在的市政府，因为了解城市规划，知道在家属院后面马上要开通一条新马路，所以就决定把靠近的院墙拆掉，全部盖成门面房。因为资金有限，就要单位的人集资建房，按出资数量分房子给大家。

    如果是后世，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但是在现在这个时代，大家对这种事情都将信将疑。毕竟开通马路只是听说，现在的院墙后面可是一片草丛，除了老鼠就是蚂蚁，别说人，连个猫都看不到。这盖了门面房，租给谁呢？到时候租不出去还不砸手里了？

    所以，大部分的人对这个决议都持观望态度，谁也不愿意主动去交钱。这下单位领导着了急。话说不但建房的批文下来了，连工队都找好了，这收不上来钱可怎么办？于是，领导们干脆来了个硬性规定：按一平方20元的价格，每户必须买够100平方，也就是每户最少要交两万块钱，至于愿意多买的，多多益善。

    那个时候一个正式职工一个月也就三四百块钱的工资，两万块，一家人不吃不喝也得多少年！能交得起钱的毕竟是少数，可既然是硬性规定，即使再怨声载道，也得想办法啊！于是，就有了舅舅，舅妈借钱一说。

    想到这里，张悦忽然觉得这是百年不遇的好机会，没准家里翻身致富就靠这个了呢！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要不了两年，舅舅家院子后面会建起一个全省最大的食品批发市场，这个市场将火红二十年！一直到城市建地铁才迁移到郊区的。

    “妈，你借给舅舅多少钱？”张悦问妈妈。

    “一万，一舅舅他们有一万块钱，我帮他们出剩下的。”

    “妈妈，”张悦小心翼翼的问：“你一共有多少钱？”

    妈妈一愣，疑惑的看看女儿，“你问这个干什么？”

    “妈妈，”张悦边说，边观察着妈妈的脸色：“我在想，要不，咱家自己也买几间吧？”

    “嗤！”妈妈笑了：“你好大的口气，还几间，你知道一间要多少钱吗？”

    “我知道啊，你不是刚说了，两万嘛。”

    “你知道两万是多少钱吗？这可不是天上掉馅饼，这是很多很多的钱，万一打了水漂呢？”

    “妈妈，”张悦决定破釜沉舟，她很严肃的对妈妈说：“妈，我觉得这事不会打水漂。舅舅在市政府工作，市政府是什么单位？他们的消息是最灵通的。别的不说，城市规划他们最了解，如果不是心里有数，他们会这么着急的盖房子？再说了，如果没有利益可图，哪个领导会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撺掇这种事儿，一个家属院，全部是自己单位的人，万一有点什么闪失，他们不被骂死了？”

    说到这里，张悦看出妈妈似乎被说动了，她不敢再往深处说，只好打边球：“妈，你也知道，我们学校有很多政府机关的子弟，我们寝室的韩雪就是干部家庭的孩子。在这方面，他们的消息比咱们灵通，触觉也比咱们敏锐。韩雪就说过，他们家那里，很多人在疯狂的买房子呢！”

    “我也是想买房子啊！”妈妈叹了口气。“咱们家这么小，还是在六楼。你姥姥姥爷每天爬上爬下的跟上山一样，太辛苦了。再说，你爸爸长时间回不来，你爷爷奶奶那里也没人照顾。我们商量着攒攒钱买套大点的房子，好把你爷爷奶奶接来。到时候，你姥姥，姥爷也能回去帮你舅舅他们一把。”

    张悦想了想，对妈妈说：“妈，买房子先不着急吧。爷爷奶奶身子骨还挺好，再说他们在老家好好的，也不一定愿意来啊！咱们先把这个门面房买下来，没准用不了几年，就能赚回来呢，到时候，咱们买套大房子！你看好不好？”

    “你想得美！人小鬼大的，没有你不操心的事！”妈妈看张悦小小年龄，却一本正经似模似样的和自己讨论着家庭大事，不禁好笑。“你把自己的学习搞好，把身体搞好，比什么都重要！对了，你这段时间身体怎么样？明天再去看看吧？”

    看妈妈这么快转移了话题，张悦郁闷的想撞墙。可是，自己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剩下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告别家人，张悦和陈志刚回到学校。因为陈志刚要赶到大队部开会，他毕竟也是班干部一枚。所以没有办法送张悦回寝室。于是在楼梯口，张悦从陈志刚手里接过自己硕大的包包，独自拎着往寝室走去。

    一路上，边走张悦边忍不住的埋怨，姥姥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一头小肥猪了？要不要带这么多吃的啊？点心，零食，水果……没有她想不到的。这一路上幸好有陈志刚那个壮劳力，不然，打死自己也是拿不动的。

    就这么走走歇歇，歇歇走走。二层楼张悦得走了五六分钟！好容易挪到了寝室门，还没来及歇一歇，韩雪就对张悦说：“凌老师让你一回来就去她家里一趟。”

    凌老师找自己什么事？张悦有点奇怪，但放在东西还是急匆匆的向教师公寓走去。

    伴随着开门声，凌老师热情的招呼张悦。张悦一边和老师打着招呼，一边随着她走进了屋子里。

    教师公寓都是一样的三室一厅，如同当年的普通户型一样，属于那种小客厅大卧室，客厅在中间，厨房，卧室，洗手间等等围了一圈，不见一点阳光，特别不合理的格局。

    许是嫌客厅太小，凌老师家把客厅当了餐厅兼书房。除了靠厨房门口放了一张餐桌以外，其他所有墙壁可利用的地方全部做成了一通到顶的书柜，满满的放满了书。

    一进门看到这铺天盖地的书，那可是很有震撼力的，张悦眼睛一下子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