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是不是你男朋友

天是周末，我们一家人商量好了，让舅舅借一辆车，趁全家人都在，下午的时候我们准备去看看附近新开盘的几套房子。”

    听张悦这么一说，程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而且还是大事。程序也知道，这里面没有自己能够插嘴的地方。所以他只好点了点头，把目光再次向爷爷投去。

    程爷爷很快把药方写好了，当知道张悦在学校煎药不方便时，还很善解人意的把方子改成了丸剂。爷爷还提出，可以帮她制药，下周来取就好了。

    张悦哪里敢答应？程爷爷能够帮她开方，已经是万分幸运的事情了，再帮她制药？算了吧。张悦再不懂，也知道那一堆的补药都不是便宜东西，这人情欠了，将来怎么还呢？

    所以她一再道谢，并声明，妈妈说了，只要能把方子开出来就很感谢了，万不能让爷爷再辛苦，妈妈自己会想办法的。

    听了张悦的话，爷爷笑了笑，很显然已经明白了张悦的意思，老人家也没有勉强，只是很认真的交待，一定要找正规的药店去配，万不可马虎。

    看爷爷已经给张悦开好了单子，奶奶也就没有再留张悦，让程序带她去自己房间玩。

    程序就住在爷爷奶奶隔壁，朝西的那套两室一厅。

    张悦随程序来到房间，暗暗打量房间的布局，不由在心里默默惊叹，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程序小小年龄，自己住的房子居然比自己一家人住的房子还要大！而且坐北朝南，几个屋子都朝阳，大大的窗户，使整个房间都沐浴在阳光下，显得敞亮无比。

    “这么大的房子，你自己住？”张悦忍不住问道。

    “嗯，留了一个房间给爸爸妈妈，不过他们一年也难得来一次，基本就是我一个人住。”

    听程序这么一说，张悦一点儿也不羡慕了。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啊！这程序看着好像生活在蜜罐里，可从小，一丁点儿大就自己住在这空旷的房子里，得多孤单，多可怜啊！

    张悦这会儿甚至有点冲动，很想抬手摸摸程序的头顶，就好像摸小狗一般，给他点儿精神鼓励……

    说到小狗，张悦忽然想到程序提过一百遍的宠物：齐齐。

    张悦还没来及张口，忽然发现脚边有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她弯下腰，看着那咖啡色的一小朵儿，忍不住眉开眼笑。多可爱的小东西，这应该就是程序的宝贝儿：泰迪犬齐齐了。

    张悦一把把小东西抱了起来。这小家伙一点也不怕生，小尾巴摇得仿佛上了发条。在张悦的怀里钻来钻去，一个不注意，居然顺着张悦的身子爬到她的脸上，在她的脸蛋儿上舔了一口。

    那湿湿滑滑的感觉让张悦哭笑不得，看着这小东西无辜的眼神，又不知道拿它怎么办才好。于是一人一狗就那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对视起来。

    程序从张悦手里把齐齐接了过去，顺手递给她一张纸巾，笑着说：“看来齐齐还真是喜欢你，要知道它一般不舔人的，家里除了我，连爷爷，奶奶它都不舔。”

    听了程序的话，张悦郁闷了，你这是在安慰我吗？难道这小家伙舔我还是给了我最高的礼遇，我还得引以为豪不成？

    张悦从来不知道程序是一个爱好这么广泛的人。在他的房间，除了很多很多的书还有各种各样的拼插玩具，例如那个年代国内根本没有见过的丹麦产大型拼插玩具－－乐高。

    除此之外，程序还爱好摄影，家里到处都贴满了他照的照片，从中可以看出，他不仅读了万卷书，还行了万里路，那些风景照，张悦甚至都看不出究竟是哪里！

    如果说这些张悦还可以接受的话，当她在程序的家里居然发现了一间相当专业的暗房时，她彻底惊住了。这一瞬间，她仿佛忽然想到了两个字－－阶层。以前在一起，大家都不曾在意，可这一会儿的时间，她明白了程序为什么和大家永远这么格格不入，他所有的一切，真的不是普通孩子所能拥有的。

    看到这些，张悦谈不上羡慕，她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有了太多生活阅历的她，早已经过了大惊小怪的阶段，她只是一下子明白了程序为什么作文写得那么好，可同时又为什么不知道怎么和普通的同学打交道。

    “张悦，我想问你件事儿。”程序忽然对张悦说。

    “嗯，你说。”张悦一边和齐齐嬉闹，一边随口回答。

    “那个，陈志刚是不是你男朋友？”

    听到这里，张悦惊讶的抬起来头，看着程序吭吭哧哧已经通红的面颊，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胡说什么啊，我们是朋友，一起长大的朋友。”

    听了张悦的话，程序仿佛忽然间松了一口气，连语气都欢快了些：“哦，我说呢，你小小年纪不学好，怎么这么早就交男朋友了？”

    “越说越没谱了，不跟你胡说八道。我回家了。”张悦站起身，嗔怪的说道。

    程序的心情这会儿明显很好，竟然也不计较张悦的指责，很快乐的送她出了门。下午，舅舅借了车，带着一家老小去看房。

    看到舅舅居然借了一辆面包车，张悦不禁觉得好笑－－这可真是兴师动众，浩浩荡荡啊！

    可再看看自己家的大队人马：姥姥，姥爷，舅舅，舅妈，妈妈还有他们小姐俩，张悦又觉得舅舅简直太英明了，这要不是一辆大车，还真坐不下。唉，对于中国人来说，买房，可谓整个家族中最重要的事情了。

    一群人说说笑笑，仿佛春游一般踏上了选房的征程。

    那个时候的楼盘，可不像现在这般遍地开花。那个年代，大家都还有福利分房，都指望在单位熬资历，混日子耐心的等着属于自己的那套房子从天而降。所以，根本没有特别成熟的楼盘，不要说像现在各种配套设施，开发商们一个个使尽浑身解数，恨不得把手中的楼盘建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而那个时候，所谓的楼盘，基本就是圈起一块儿地，建几座楼，随便搭一个自行车棚就是一个小区了。能够在大门口建一个保安室就算配套设施齐全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购房的人。

    大家转了一圈，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那些购买商品房的人群层次之低，让人瞠目。想想也不奇怪，那个时候的住房远没有后来的紧张，本市里的人不论大小，总有一个栖身之所，有几个人会去买房？又有几个人能够买得起？所有要靠买房来住的人，除了所谓的私营企业主就是外来户，那言谈举止，那行为处事，即使仅仅在售楼部见上一面，也让人叹为观止了，想到要和这样的人做邻居－－张悦妈妈甚至已经打了退堂鼓，宁可不买，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