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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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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恰相反,真正发展的反而是佛门。连道家发源地,总坛所在的徐州,也为人家所端了。

    说远了,只看这监利县家家信佛,户户焚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到了佛国。

    县城不怎么样,自然这县衙也不怎么样。

    一个不大的衙署大门,两个差人无精打彩的站着。衙门东侧置一大鼓,这便是“登闻鼓”,俗称“喊冤大鼓”,是供百姓申诉冤屈的,知县听到鼓声立即传唤击鼓人,上堂受理,如案情重大,知县立即升堂审问,若事情细微,即行刑讯,以肃法堂。

    宁采臣自然是用不着敲这登闻鼓的,不过衙门外的一副对联却吸引了他:

    莫寻仇莫负气莫听教唆到此地费心费力费钱就胜人终累己

    要酌理要揆情要度时世做这官不勤不清不慎易造孽难欺天

    这副对联告诉百姓要体谅知县的为官不易,无事莫登三宝殿,也警告百姓进这门要慎之又慎,一个不留神,赔了夫人又折兵,吃亏的是自己,所以,衙门还是少进为妙。

    乍一看,这对联似乎揭示了古代司法的黑暗,但是作为半个律法人,宁采臣知道这副对联是多么的真心实意,自暴了自家的短处,一点儿也不藏着掖着,可以说他打破了为官的潜规则。

    这是直接把官放在了“坏”的一面。多打官司于人无益,后世那么多的官司,争房产争遗产。真正得利的又是谁?

    乍一看谁打赢是谁得利,可没有了情感之后,真的就赢了吗?

    所以赢的只是这官啊!赢了要付钱,输了便不用了吗?就是赢了,这开始的诉讼费,后面的法院执行费,更是一分也不少,执行的次数越多,花的越多。

    宁采臣不由对这县官起了兴趣,想看看他到底是一个懒人,还是一个黄老信徒。

    黄老之说,是官无用,民自理。

    这在当今官家祟信道教后,大有市场。

    有的人真是这么多,有的人不过是借此上位,投其所好罢了。

    “你们还偷什么懒,还不去回报老爷。宁相公,您请。”捕头很客气。

    宁采臣微微一笑,说:“不用了,金捕头,你还是快去回复你家大人吧!”

    捕头姓金名胡,是本地人。照理来说,他带回了人,自然由他回复最合适。宁采臣可不想让县太爷误以为自己来一趟,便害得他手下全叛变了。

    金胡也觉得自己回报更好些,想了下,对手下说:“都你细了,这可是从杭州来的宁相公,你们好好引路,不要乱伸手!”

    他这是警告自己手下,这吏滑如油。差人们其中的一项收入,便是引路。引路的学问大了去了,引的好,事半功倍。引的坏了,比如直接引到后衙,一顿板子是免不了。

    有了捕头的警告,差人们自然不敢乱引。而金捕头更是开了中门。这下,差人们就更加不敢乱伸手了。

    迈进大门,在衙门对面有一道砖砌照壁,是根据汉族道教习俗修建的,主要用于避邪。照壁北面绘一巨形怪兽,形似麒麟,四体生火,周围是宝,但它生姓贪婪,不知满足,大张血口,欲吞曰月,吞曰不成,葬身悬崖大海之中。这画是告诫知县当引以为诫,不要贪赃枉法。

    穿过大门,就进入县衙的第一进院落,可看到东西各有窑洞六间,取六六大顺之意,这就是赋役房。

    眼前这道门是县衙的第二道门-仪门,顾名思义,即“礼仪之门”。仪门通常是关闭不开的,只有在知县上任、迎接贵宾、举行重大庆典活动的时候才会打开。

    有了金捕头前面的作为,宁采臣自然是他们的贵宾,而不是犯人。自然是走仪门,而不会走提审人犯的西角门,这就是“鬼门”。

    若是走了鬼门,无罪也会先入为主了。

    左运正在后堂的焦急等待着,踱来踱去,心情不宁。作为一个冗官,他能成为县官,他知道这都是他儿子走通了左侍郎的门路,否则他还要继续等下去。

    所以他明明很生气自己儿子去了那等花柳之地,却并没有立即抓儿子回来。怎么说,儿子也是有功的,犒劳一下也是应该的。但是儿子一旦死了,情况便不同了。这么优秀的儿子,谁会不心疼。

    “道长,你说郎儿他……”在这后堂,你了左运本人,还有一不胖不瘦,身着黄袍的道人在。

    对,就是个道士。堂堂佛县偏偏出现了道士,这可是以往极少出现的情况。

    金捕头到了之后,只看道士一眼,什么也没多说。当今官家祟信道士,朝堂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上有所好,下必从焉。官家这么都信道士了,县太爷请个道士做座上宾,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大人,小的回来了。”

    左县官大人没有追问金捕头,反而看向坐在上首的道士。“道长,你看……”

    道士看了看金捕头,掐指一算道:“恭喜大人,这次必有收获。”

    道士只是这么一说,左运高兴得眉飞色舞。“多谢王道长,王道长请坐在这吃茶。本官马上便回。”

    这道士便是被宁采臣赶出杭州的王道陵,他也是有些道行的,只是不太准确。上次算到自己内丹出现在这监利县附近,便晃荡到了监利县。

    偶然的机会,勾搭上这县堂的县官大人,成了这左大人的座上宾。

    左运要去办案,王道陵自然毫无异议,当下悠闲的喝茶。

    左运坐在县衙大堂上,喝令手下的衙役却把击鼓鸣冤的人带进来。

    差人面面相觑,好容易才有一个鼓起勇气,说这堂下站的就是。

    左运大怒:“你是何人?为什么不击鼓便上了堂来?又为什么上了大堂不跪下?”

    宁采臣好笑,说:“大人,在下是杭州士子,根本没有冤屈要伸,为什么要击鼓?在下是有功名的士子,见官自称学生便可,无须下拜,就更不必说下跪了。”

    第一印象,这是个糊涂官。如果是他要对付自己,那一切便好解决得多了。不过看样子,他也不像是会算计自己的人。

    那么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又为什么会用这么一个人算计自己?他的目的何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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