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红莲之火

身和剑柄处，有一个圆形的空洞。

    剑刺入了杨华成的心脏，短剑不断颤动着，一丝红色的东西从杨华成体内流出，经过剑身，凝聚在那个圆形空洞里面。

    杨华成身体不断颤抖着，猛地，原本无神的眼睛直直的瞪着少女，张开嘴巴，发出一声声无形的咆哮。仿佛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他必须以生命捍卫的东西正在被少女夺走。

    住手！

    剧烈的头疼，不断刺激着杨华成的神经。

    住手！

    就算是我的命也没关系，但只有那样东西！

    杨华成不知道少女从他身上拿走的是什么，但是他的潜意识告诉他，那个，是他最重要的东西，是就算让他以生命来捍卫也毫不过分的东西。

    住手！

    杨华成的全身剧烈颤动着，神色一片扭曲。

    你们，还想要从我这里夺走什么？你们，还不满足吗？我已经如此痛苦了，已经失去了那么多，现在，连这个最后的，也要夺走？

    不可原谅！

    “锵！”

    一把插在杨华成身上的利刃飞了出来，撞在墙壁，掉落地上。

    少女没有反应，依然握着插在杨华成胸前的短剑。

    住手！

    我拥有的，连我现在唯一拥有的东西都要夺走吗？

    “锵！”

    又是一道短刃被激飞，杨华成唯一的，已经可以动的右手伸向少女的头部。

    少女连正眼都没看一下，只是握剑的手抽出一只，一把捉住杨华成伸过来的手。

    “只差一点了，别碍事。”

    话音刚落，只听见“咔嚓”一声，杨华成右手的骨头被捏碎。

    右手无力的垂下，不过，杨华成并没有就此放弃，仍然不断挣扎着，插在他身上的短刃一把接一把的减少。

    就在不久前，杨华成还赞赏过陈梦缘那在绝望之时仍不放弃的毅力，现在，他的毅力可丝毫不比陈梦缘弱。

    然而，陈梦缘成功了，他呢？他会成功吗？他凭什么成功？

    他一无所有，没有谁会来救他。

    为什么，他会落到如此田地？

    为什么？几天前，还高高的坐在众人之上的他，会在这肮脏的地方落下帷幕？

    他，自信掌握了一切，拥有了想要的所有，但现实却告诉他，他从来都一无所有。

    不，他曾经拥有过，他曾经得到过，他真正拥有的，他真正得到的。在这一刻，他才明白，他拥有的，只有——

    ……我只有你啊！

    泪水，滑落双颊，没人知道，他口中的“你”指的是谁。

    绝望的，仰望着上苍。

    为什么？如果从一开始就只给了我一样东西的话，为什么不让我早点意识到？

    为什么？直到我失去了，才发现我除了她，我一无所有？

    仿佛上苍听到了他绝望的悲号，不忍就此放弃他，离他而去，为此，降下了幸福的甘露。

    然而，没有人知道，这短暂的幸福之后，等待他的，到底是天堂，还是是更加深邃的黑暗。

    离死胡同的遥远处，一声尖锐的咆哮，响彻南原市。

    没有人听到这个声音——除了杨华成。

    “哈哈哈……”

    突然，杨华成大笑起来，不是疯狂的笑声，不是绝望的笑声，而是，被救赎了一般，高兴的笑声。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还没放弃我。”

    自信重新回到了杨华成身上。

    “既然如此，我又怎会，离！你！而！去！”

    杨华成的双眼，仿佛被火焰点燃。

    右手，喷涌而出的红莲之火，一下子吞噬了少女，插在他胸口的短剑，也在火焰的炙烤下化为灰烬。

    宛如重生了一般，杨华成忍不住大声咆哮着，向世界宣告着他的存在。

    ……

    拖着残缺的身体，少女摇摇晃晃的离开了死胡同，来到了一个黑暗无人的地方。

    少女倒在地上，她已经受了极为严重的伤。

    掏出手机。

    “失败了。”平静的声音，完全不像受了重伤，“杨华成突然爆发了出未知的力量。”

    “火焰？”

    手机传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明明没有看到，却仿佛对现场了如指掌，连杨华成最后拥有火焰都知道。

    “是的。”

    “实力怎么样？”

    “强了一点，需要继续追捕吗？”

    由少女的语气，可以听出，她对杨华成的实力毫不在意，无论以前还是现在，不知是因为拥有绝对的实力，还是其它的什么。

    “你受伤了？”

    “嗯。”

    手机另一端的中年人能够猜少女为什么受伤，毕竟，谁也料不到杨华成会突然拥有火焰的能力——除了他。

    “你和奉神者不同，没有像他们那样的非人回复力，你的伤必须慢慢调养才能好。追捕杨华成的工作，暂时放下吧。”

    “知道了。”

    “你的伤，需要多久才能好。”中年人问道。

    “一周吧。”少女回答。

    “一个人回得来吗？”

    “可以。”

    “在你复原之前，就看陈梦缘的吧，她会把事情完美解决的。”

    挂断电话，少女放好手机，闭上眼睛休息。

    就在刚才，少女被近千度的烈焰烧了一秒，只是短短的一秒，她的全身几乎都被煮熟了，若逃离的速度再慢一下，她已经尸骨无存了。

    但是，毕竟没死，只要没死，都不会有问题，只是恢复速度和奉神者比起来，要慢一些罢了。

    既然施徒说交给陈梦缘，就交给陈梦缘吧，不需要着急。陈梦缘成功了，那最好。如果失败了，也无所谓，她上就是了。

    至于现在，先睡一觉吧，醒了，就有回去的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