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苦温馨的一家

子都去地里忙活农活，偶尔能看见老人抱着或领着更的孩子，一边哄孩子，一边看护着自家的鸡、鸭、鹅、狗、猪。也有少数几只家禽跑到路上找食吃，但大多都躲在自家的墙根下避阴凉。海子一边往家走，一边‘爷爷，奶奶’地打招呼，心情很舒畅。

    海子家座落在这个村子的村西头，占地也挺大，就是房子太，仅有不足丈的两间土坯房。于先生活着的时候也想再起两间房，或重新翻盖扩大一间，准备了一些木料，但没有盖成，准备的木料也给自己做棺材用去了一大部分，剩下的已不足盖房子用了。

    海子回到家，见大门关着，屋门还上了锁，知道妈妈和妹妹下地干活了，弟弟还没有到圈猪的时候。他四处查看了一遍院墙，发现豁口并不大。于是他走到院中的一口水井旁，打来水，拿来了一捆草。把墙豁处的大块土坯检出来，又挖了一些土、掺上干草，和起泥来。

    这些活对海子来早以是轻车熟路了，没费太大的劲，当太阳快要落山时，海子已经把这块倒塌的墙垒完了。正在往墙头上一边堆泥，一边插上截成一段段的高粱杆，这是防止孩和家禽进入院中，祸害院子里种的蔬菜和瓜果。

    “大哥……”三羊是最先回家的，当他发现哥哥已经在家时，飞快地跑过来，抱住哥哥的脖子：“你咋回来的这么早呢？不是明天才回来么？”抱住哥哥的脖子是三羊多年来见到哥哥的习惯动作，这次也不例外。

    “别乱动，我手上净是泥，整你一身。”海子阻止弟弟再次近身：“今天圈猪挺早哇。”

    “明天是五月节，三娘让早圈猪。”弟弟回答。

    “正好，还差没整完，你帮我干完吧。”海子对弟弟。于是，哥俩在笑笑中愉快地干了起来。但干活的效率却明显地慢了下来，好在活也剩不太多了，就是个乐子。

    “大哥回来了！妈，大哥和三羊都在家呢。”走在前面的二丫一边和哥哥打着招呼，一边大声地告诉走在后边的妈妈。

    “我早就看见院子里有人了，一想就是他俩。让你大哥别干了，那活我那天起早就干了。”妈妈一边加快了脚步，一边笑眯眯的话。

    “妈，已经干完了。”海子和三羊一边和妈妈打招呼，一边快步向妈妈走去，接过妈妈手中的农具。

    “回来半天了，跟东家了吗？好像这几天晒黑了。”妈妈上下打量着海子。

    “云二爷让我早回来看看，听咱家的院墙被牛拱倒了，我就回来了。”

    “是我让大哥回来的。”三羊请功似的对妈妈。

    “自打你爹走了以后，我们这孤儿寡母的多亏了大家照顾，将来你们长大了要想着报答人家。”妈妈对儿子。

    娘三个簇拥着走进院子里，二丫已经把院门打开。“二丫，着火，闷米饭，打几个鸡蛋，炸酱，把菜好好洗洗，上园子薅葱和菜，让你大哥在家吃。”妈妈吩咐女儿。

    海子见院子里堆放的乱七八糟，知道妈妈没时间收拾，于是就一边弯下腰去拾掇院子，一边对妈妈：“妈，您和妹妹先去做饭吧，我和三羊一起把院子拾掇拾掇。”

    当海子一家围坐在炕上准备吃饭时，太阳早已落山了，村子里也渐渐恢复了夜的宁静。海子妈早早地把灯上，又给孩子们盛上饭，自己端起一碗剩粥，同孩子们一起吃起饭来。海子和妹妹、弟弟见状，都把自己碗中的饭倒回了饭盆，把剩粥盛进了自己的碗中，又把妈妈碗中的粥倒出来一些，只留下一。

    “妈妈岁数大了，米饭硬，我喝粥就行”妈妈。

    “天天都舍不得吃，干活都上喘了。”妹妹埋怨妈妈。

    妈妈也不再和孩子们去争辩，只是劝孩子们：“都多吃，吃饱了。”

    鸡蛋酱里有两块比较大的鸡蛋饼，三羊发现后给妈妈和哥哥各夹了一块。妈妈“太咸，你吃吧。”随手放到了三羊的碗里，看了二丫一眼，知道这是二丫故意的。

    “妈妈，他们明天能上八里城讨药去，让大哥领我去看看。”三羊抬头看着妈妈。

    “八里城离这十多里呢，这么忙，再咱家也没有病人。过去都是四月二十八药王节时候去，不知啥时改到五月节了？孩子，咱不去。”妈妈解释。

    “八里城啥样的？我还没见过呢。”弟弟。

    “八里城是大金朝时，金兀术给他妹妹修的。东、西、南、北城墙都是二里长，加起来是八里，就叫八里城。金兀术的妹妹死后，金朝也灭亡了，城里也没人住了。现在城墙早倒了，变成土堆了，四面的墙沟都快淤平了，城里面都是榆树、草棵子、乱死岗子，没啥可看的。”妈妈讲述着。

    “那上哪讨药去？”三羊继续问。

    “城里到处都是洞和坟。据住着狐仙、黄仙、鬼魂啥的。人们在盆里，缸子上蒙上红布，放在洞口、大榆树根上，上香，磕几个头，等上一会，把缸子拿回家，就算取回药了。“妈妈继续解释。

    “那能求到药吗？”三羊继续刨根问底。

    “也有取不着的，能不能讨到药都行，把缸子上的红布揭开，倒上水，喝下去就治病了。”妈妈依然不厌其烦地回答。

    “去八里城现在正是好时候，草也长出来了，树也放叶了。城里尽是些大榆树，满树的榆树钱，可甜了。树下的草地上，土堆旁，有大大的洞，是狐狸的、蛇的、黄鼠狼的，可能也有田鼠的、耗子的，大树洞里可是猫头鹰、蝙蝠们住的地方。城里有人们用土坯、青砖搭建起来的一个个庙、仙坛、神龛，都很简陋，没有大的，不足半人高，供人们祭拜、讨药。城里草木茂盛，没有人去砍伐，也没有人去打猎，平时就是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去年我陪老太太去过，有很多人去烧香讨药。”海子对弟弟。

    三羊的心像长了草，很想去，用祈求的眼光看着妈妈。